有一天,我跟几位慈济人去探访一位因车祸而下半身瘫痪的贵夫人,她住在一间居高临下,可以鸟瞰新加坡美丽夜景的跃层里。我站在阳台,俯瞰城市美景,感觉很心旷神怡,也深深感觉,没有大福报的人是没有办法住在这有如天堂的地方。但是贵夫人并没有住在天堂的感觉,几年前的一场车祸,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。因心情不好,所以再怎么美丽的风光,看起来也都不美,身在天堂,心却难开。 她说她自小就过着很优渥的生活,父母从来没有让她吃过苦。如今行动不便,需以轮椅代步,让她十分感慨造化如此作弄人。她抱怨脚不能走,我安慰她说:“脚虽不能走,但轮椅可以走啊!”她也抱怨很多地方不能去,也不方便去,我则告诉她说:“我现在也是很多地方不能去,也不方便去。你的脚不能走,而不方便去,我是脚方便走,但也是不方便去。这样,我跟你有什么两样?”并劝勉她说:“去你方便去的地方,不要去你不方便去的地方!人要依自己的条件,去走出自己的人生道路来!这就是生命的至理。”她莞尔一笑,但却笑而不答。
在这之前的两个礼拜,有一位慈济会员在几位朋友的陪伴下前来新马旅游散心。她因先生外遇而蒙受打击,成为“感情的受灾户”,朋友希望借着出国散心,为她疗伤止痛。有一晚,我们因为说话投机而聊至清晨,最后她说:“你说的话,我听得懂。但是,身病好医,心病难医啊!”我回答说,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,而很多人也是如此想法。但是,自从学佛后,我开始改变过去的思维,现在我认为:“身病难医,心病好医”。她一阵疑惑,我则继续解释:我的腰骨神经压迫,发作时会痛楚难当,多年来一直无法根治。有些人得了重病,疗程是几个月甚至几年,即使最简单的感冒,都会让我们辛苦个几天是免不了。所以,我深刻感受“身病难医”。
心理的病虽然也会令人痛不欲生,但终究它还是在一念之间,转一下念头是几秒钟的事情。她说:“这么简单,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有烦恼、有痛苦?”“所以我们才要预作准备,那就是修行。”我如是回答。我们都是在经历了人生无常、人生是苦之后,才感觉人生的包袱好多、好重,这些包袱逐渐成为我们的苦恼,苦恼日积月累,让我们生活不轻安,这时我们才会想要放下这些包袱,有了这样的动机就是修行的开始。
既然要修行就要把握因缘、循序渐进,日积月累、时间一到,自然能“一念含融三千界”“守住最初一念心”。要这样,就要提前加温,此有如平常就已在加温的水,要让它变热,再令其沸腾,就比较容易。相反的,平常不做好准备,机会当然不会留给还没准备好的人。如此,困境现前,当然会束手无策。
贵夫人的半身瘫痪令其身苦心也苦,苦是瘫痪,不苦也是瘫痪,如果平常就做好准备,我们一定宁愿选择“身苦但心不要苦”,这样才有可能减轻痛苦。会员先生的外遇令她身没病,心却苦。心病了,即使身体没病,也会像个病人的样子,如果平常就做好准备,我们一定宁愿选择“转个念头不再苦”。
身病也好,心病也好,要让病苦减轻,就要医病也医心。身病靠良医,心病靠善念,能如此深刻体悟,就要赶紧起步,只要每天做好准备,则轻安自在的人生就会留给万事具备好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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