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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郑石岩教授:禅悟与实现 第三章 禅的本质与内涵


   日期:2022/10/16 7:10:00     下载DOC文档         微博、微信、支付宝分享

禅悟与实现

郑石岩

第三章  禅的本质与内涵   

  在阐明现代人精神生活的困境之后,我们要转移到另一个主题上——禅的本质及其对现代人精神生活的助益。

  在还没有进入这个主题之前,必须先说明,这里所讨论的禅是指中国的禅宗,因为中国禅宗对现代人最具启发性,最注重精神生活的提升。此外,本书不作历史的叙述,因为我的主要目的是阐明禅的本质与实践方法,并讨论它对现代人的意义。

  许多禅师或学者,都强调禅是不能能言语来阐述的,它是“言语道断”的。但是我总认为如果形诸于语言“道”就“失落了”,那么为什么要传下诺多的经典和丰富的著述与文献呢?我的看法并不那么悲观。以心理学的角度来看,任何东西的传递都必须透过语言,没有语言就没有指授,失去承传,失去人类智慧的薪传。

  禅的智慧绝对需要语言,即使是一个微笑,一个点头,一记棒,一句喝,或者一篇文字的说有都是语言。语言可分为文字语言如文字、口语和符号;身体语言(body languages)如表情、姿态和动作;象征性语言如标记、圆相、雕塑、梦等。第一种语言属于知性,最能用来表示逻辑和意识思想的内容,它在直接表达直觉与感受性上,往往受到限制;但它却最能够传达事态与情感的属性与状态。虽然它不能直接表示禅家所谓的“月”,但它至少告诉我们月在那里。它是“手指”,能指引你去发现和体验。第二、三种语言属于感性和直觉性的语言。你面对一个情境或欣赏一幅艺术品时,会有一种直觉的感受。这种感受带给我们直渗肺腑的体验,颇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神秘。除了以上几种语言之外,禅宗特别强调“自然语言”,那是你亲历生活情境的直接体验,这正是“耳闻之而成声,目遇之而成色”的语言。那是最生支的语言,是无以名状的。这正是禅家所谓“无情说法”的部分。

  我所以要先特别就语言的特质加以说明,无非是要阐明语言并不是我们所想像的那么狭隘,那么容易在学禅的过程中造成“害义”。问题是当我们只沉迷于文字性或语言性的知性思考,而不肯身历其境去实践时,才会导致“言语道断”。所以我们无需那么忘讳语文,基于这样的认识,禅的本质和意义才有叙述的可能和价值。

禅的本质与精神

  禅是引导我们走向自由,让我们的本性和活力释放出来,在生活中流露出自然平直的纯真,直截了当地去生活,不要被妄念和餐来的力量(境)牵著鼻子走。生活本来就是现成的,只须当下投入,无需多余的作为;只要平直而心行一致,无需使用“心理防卫机制”(psychological defen sive machanism),在真我和待人处事之间强加上芥蒂,造成一些假相,认假为真,生活在虚幻里头,

  禅使一个人不堕入心病,因为心病源诸分辨、成见、捡择、操纵等作为。“作为”使一个人的心理生活划地自限,把周遭的真相扭曲,堕入无明,产生偏见。所有的憎恨、怨怼、不满、嫉妒、自傲和自负等妄念,都是不能平直行持,障碍了自性智慧所引起。禅引导我们放下种种“作为”,以清净之性体,悠游自在地生活。

  固然不错,禅不能使你免于饥饿风寒,不能免除你的疾病和身体的衰老,但它教导你如何承担生活,投入生活,充满法喜。它能教你免于堕入烦恼之海。禅对生活所下的妙方是平直心。平直心就是清净法身,是生活智慧或本性流泻的源泉,六祖慧能说:

  “心平何劳持戒,

   行直何用参禅。”

  所有的教化工作,乃至戒、定、慧三学,总归于心平与行直,而后见性实现。心行平直就是见性的方法,而见性所发出来的襟怀就是自由自在,所以心平就是定,行直就能产生慧,故《坛经》上说:

  “定慧等持,意中清净。”

  “用本无生,双修是正。”

  一切的大作用,都在无生和无为上,使自性大放光明,遍照生活的点点滴滴,就能喜悦自在,充满活力,所以说“直心节是净土”。

  人类的所谓烦恼,都是由于比较、分辨、执著和种种作为所引起的。六祖慧能说:“菩提(智慧)本自性,起心即是妄”,妄就是烦恼的根本。禅为了使一个人能够不起妄,便教人在“烦恼暗宅中,常须生慧日”,这个慧日就是法身,也就是清净心。有了它方能转烦恼为智慧,把生活落实起来,不受虚妄的干扰。

  禅是要人生活在“慧日”下,把自己的作为扫去,呈现的就是“万里长空”,自性大日如来就能“照破山河万朶”。这个时候,我是我,生活得实实在在,是非不是不知,而是不执著于分辨。善恶并非不察,而是不起憎爱。即契之情至非不发,而是不起染著。境与我不疏离,但不被境所蒙蔽。这样才是心理广大;活得自自在在。所以经上说:

  “心量广大,

  遍周法界,

  用即了了分明,

  应用便知一切。

  一切即一,一即一切,

  去来自由,心体无滞。”

  在无所执著中,我们“见性”了,见性是实现珍藏在自我心中的智慧,是了了分明的,没有任何扭曲和压制。这时所做的判断自然正确,心情也特别平稳。

  自由与实现无所谓在家或出家,一个人若能够放下由薰染而来的成见和习性,真心去生活,把不属于自己本真的一切虚假与外衣剥落,依照自己的根性因缘去生活,就是自由,就是实现。每个人根性因缘都不相同,教师在教师的生活中自悟自度,实现他的法体,教导学生。工人在工人的工作中自悟自度,实现他的法体,把工作做好,服务工社会。各行种业,出家在家,均无不同,那就是圆满的“菩提盘若”,圆满的自我实现。

见 性

  中国禅是在六祖慧能之后,才真正发展开来,它是中国文化精华的一部分。唐宋以来禅学赖以发展的根本经典就是《六祖坛经》。在这本经典中,对于什么叫“见性”并没有诠译。便却不厌其烦的说明见性的方法。我认为见性就是见性,就像生活就是生活一样,用不著解释,只要有了方法,就有了蓝图,有了蓝图,只要肯去实践,便不难找到“宝藏”。

  六祖指出见性之法就是“摩诃盘若波罗密法”。这句话是梵语,译作汉文就是大智慧到彼岸的方法。这个见性方法析言之包括三个要点节: 

一、心理广大

  一个人的胸襟必须是开阔的,像我们抬头所能看见的宇宙空间那么大。由于宇宙有无量无边的空间,所以能够包容一切存在,肯定一切价值。一个人若能够有开阔的心理学生活空间,不被种种成见、憎恨、怨怼、罣碍所闭塞,就能够观照一切,虚心地学习,心智不断地成长,从而发出智慧,这就叫做“自性能含万法”,而“万法总在自性之中。”

  心量广大的基本条件就是对“空”的认识与实践。能空才有大的心量,能“放下”妄念,放下心理防卫机制的种种文饰、补偿、投射等等。因此,空又可以理解清净心或“无念”。坛经上说:

  “从上以来,先立无念为宗,

   无相为体,

   无住为本。

   无相者于相而离相,

   无念者于念而无念,

   无住者人之本性。”

  在清净无执著之下,人类的创造力——本性,才显露出来。因此,心理广大所所谓的“空”,不是空心静坐百物不思。而是心不住法、不住相、不住境,不住五蕴尘劳,把自性解脱出来,清醒地去流泻含藏著的自性菩提。诚如布袋和尚所言:

  “我有一布袋,

   虚空无罣碍:

   展开遍十方,

   入时观自在。”

  空使一个人能真正在生活中“自得”之,“自得之则居之安”。这样就是大自在,能实现圆满人生,而不堕于精神生活的困境。 

二、 智慧

  见性的第二个要点是光明智慧的展现。用现代心理学的观点来看,智慧就是一种生活的创造性。它是醒觉的,有回应能力,能发而皆中节的一种心智,故云:

  “一切处所,一切时中;

   念念不愚,常行智慧,即是般若行。”  

  “用自真如性,

   以智慧观照,

   于一切不取不舍,

   即是见性成佛道。”

  智慧不全表示一个人能够从许多偏见、主见、欲望等尘功中解脱出来,同时也表示能够从潜意识(unconscious)中解脱出来,使自己走向醒觉,能独立判断和自由思考。

  自性本身就是生活的创造力,但由于许多成规与禁制,把它压抑下去而成为潜意识的一部分,往往在意识控制不住时,以非理发性的方式表现出来,成为一种执著或偏见,甚至可能是一种抗拒或非道德的反应。智慧是源源本本从自性而发,是未经扭曲变形的意识与知见。这种意识与知见是清醒的,有创造性的,它是“入佛知见”的根源。抑制与染著有关,染著愈深,自由的心灵受到的扭曲愈严重。

  禅的旨意不是要使一个人成为某种规范的奴隶,而是使自性智慧大放光明,从而产生六度万行。“三世诸佛十二部经在人性中本自具有”,人只要不被抑制,智慧是本然的,醒觉也是本然的。很不幸的,现代人太重视感性的生活,欲望因不断受刺激而增高,满足欲望的方法也就无所不用其极。这种心能不断地被激荡,而成了心灵世界的波浪。坛经上说:“人我是须弥,邪心是海水,烦恼是波浪,毒害是恶龙,虚妄是鬼神,尘劳是鱼鳖,贪嗔是地狱,愚痴是畜生。”看看现代人生活于人我对立,多攻心机,强烈竞争及欲望高涨的情形下,便能了解我们是否用与生俱来的光明智慧过生活了。  

三、离生灭

  人总是在待人处事中生活,所以随时随地都在运用心智。这心智的主宰便是般若。它是既明的本体,而不是待开拓的荒地。这既明的本体,因为受到许多干扰,很容易失去光明面,就像一潭秋水一样,变得波浪四处,无法清澈地照四周的倒影,以致在待人处事上失察。

  为什么在这本性之湖会激起小波大浪呢?当然那是因为有所求,有所攀援,有足以“动心”的欲望和动机。生活是“我”与环境之间的互动作用,如果我们能在“平静”的情况下去运作,那就没有什么好动容动心的。反之,如果因为“著境”而有所“作为”,例如想要实现一个自己能力辨不到的欲望,或为追求别人的赞美勉强去做不当做的事情时。平静的心就会被境牵著转,本性就被“作为”的波浪所蒙蔽。我们起了“作为之心”,才有所生(生出操纵的心机),才有所灭(想逃避某些现实)。故云:

  “著境生灭起,

   如水有流浪,

   即名为此岸。”

  反之,如果我们以清净心去生活,外于欲而行,不受利与名所奴役,那么无论你做什么事,自己总是主人,于是智慧之体也就能常现了。经云:“若无尘劳,智慧常现”,人的创造性只有在放下造作之后才产生。故云:

  “离境无生灭,

   如水常流通,

   即名为彼岸。”

  从以上的说明,我们很容易了解,禅的旨意就是一个人的彻底感觉,使一个的内在本真与潜能流露在生活之中,这也就是见性的本义。坛经上说:“但于自性常起正见,烦恼尘劳常不能无染,即是见性。”这样就能内外不住,去来自由,心灵上才有“如水常流通”的活泼和“通用无滞”的活力。  

见性的训练

  禅的见性训练,自古以来有南北两大派别。北禅以神秀为代表,偏重“三学”中的戒与定的训练;南禅是慧能所传,偏重“定慧等持”的训练。我认为戒是很重要的一环,定与慧更是见性功夫的著力处。因此就戒、定与慧三学加以讨论。

一、生活格律(戒)

  虽然自性般若本自具足,但是这本来就有的自性法身,却因为被烦恼与尘劳所蒙蔽,被种种外在境界所牵引,而不能显露其功能,以致丧失了光明面。尘劳与烦恼都是我们追求占有和不合理的欲望所引起的。因此,如果没有生活的格律,就很难防止烦恼与尘劳的侵袭。

  从心理学的观点来看,每个人在生活上必须有个格律,如果没有格律,往往会失去自制,因此格律是一个人走向成长与实现的条件。

  对于一个学佛的人而言,戒律极为重要,因为没有戒律就没有行持,就没有修行,所有的道行也京没有根基。释迦牟尼佛在《遗教经》中特别强调格律的重要,因为有了它我们的行为才有所准绳。他说:

  “戒是正顺解脱之本,故名波罗提本叉。

   因依止戒,得生诸禅定及灭苦智慧。”

  戒律能使自己免于放逸,能防范种种欲望和虚妄的侵袭,所以有助于自性般若的彰显。一个人在还没有学禅之前,心中充满著不合理的抱负和欲望,因而引起心理上的烦恼和焦虑。在思考上往往受先入为主的成见所□束,而起种种分辨与执著。这时不但失去生活的创造力(智慧),同时也容易被妄想所欺瞒而误入歧途。一个不能自我控制的人,就像蛮牛一样,可能到处撞祸。自以为是的恣情纵欲,看来像是自由,但事实上却严重地违背生活之道。因此,明朝普明禅师所作的《牧牛图颂》内所阐明的修行步骤就是从戒开始。他在第一图“未牧”时所题的诗是:

  “生狞头角恣咆哮,

   犇走溪山路转遥,

   一片黑云横谷口,

   谁知步步犯佳苗。”

  人的野性与智慧是并存的,就如同神会和尚所说:“佛性与烦恼俱,辟如金之与矿俱时而生。得遇金师,炉冶亨炼。金之与矿,当时各自。金则百炼百精,矿则再炼成灰土。《湼盘经》云:金者喻于佛性,矿者喻于烦恼。诸大乘经论具明烦恼为客尘,所以不得称之为本。烦恼暗,如何得明。《湼盘经》云:只言以明破暗,不言以暗破明。”而明破暗的方法,必先以生活格律来调伏与智慧并存的烦恼。普明禅师认为第一步就是要用格律来“初调”,他的题诗是:

  “我有芒绳蓦鼻穿,

   一回奔竞痛加鞭,

   从来劣性难调制,

   犹得山童尽力牵。”

  这里所谓的芒绳就是生活格律,没有格律就不可能制服内在并存的烦恼,而显露本性光明的智慧。没有生活格律,在价值纷歧的社会里,必然要迷失自己。

  

二、定慧等持

  当我们的心灵不被“境”牵著走的时候,我们便是处于定的状态,在这种状态下,我们回到当主人的地位上,由是所生的心便是慧。换言之,金刚经所谓“应无所住而生其心”,便是定慧并俱的结果。定与慧是一体之两面,清净法身就是它的老家。它所流露出来的就是前面所说的平直心,它的作用就是一般所谓的直观。直观所带给我们的讯息既不是分析的、系统的、逻辑的,也不是语言文字或知性的。它给予我们的是综合的、统觉的、直接体验的。因此,它把一个人带入意义丰富的生活。这种这慧俱足的平直观照就是“平常心”,使一个人能在平常生活中,落实地体会出喜悦恬淡的乐趣;即使是一件很寻常的事,对他来说也变得妙悦动人。所以那时候的内在心理生活是意义丰富的,也正因为他是丰足喜悦,所以无需作为,《六祖坛经》上说:

  “定慧一体不是二,

   定是慧体,慧是定用。

   即慧之时定在慧,

   即定之时慧在定。”

  现在如果我们再把定慧分别说明,那么定就是禅那,慧即是盘若。慧能的教训是:禅那与般若为一,何处有禅那,何处就有盘若,何处有盘若,何处就有禅那,它们是分不开的。在慧能之前,这两者是被分开的。至少,它们的同一体没有被清楚肯定,结果竟至牺牲般若(慧)而强调禅那(定)。佛陀最珍贵的开悟体验被人们当做静态来解释,以致把空的意义看成了一个死东西。慧能使开悟的体验重新受到重视。

  什么叫做禅那呢?禅那是一种平静的训练,目的在使心理有平静的机会,把烦恼加以调伏。“它把虚幻而卑俗的心意导向真切与诚实,它使我们对于超越感官的事态感到兴趣,它在我们心中寻见一种精神力的存在,可以沟通有限与无限之间的鸿沟,最后它救我们脱离无明的枷锁与痛若,安全的将我们导致湼盘的彼岸。”根据铃木大拙的看法,禅那对人类心灵的益处可归纳为下列几点:

  1.它可以使自己平静,控制情感,节制欲望,免得堕入情与欲的漩涡或激流之中。

  2.它有助于知性的明彻,把心集中在当前的事物上。

  3.它有益于储存精神力量,免于虚耗自己的精神。一般耽于浪费精神力量的人,遇到强烈的冲动或刺激,稍做挣扎,精神即告瘫痪。

  4.它有助于我们接触到永恒的价值,能有效地排除生活上琐碎事物的纠缠与干扰。

  坐禅在坛经里的解释就是:“外于一切善恶境界,心念不起名为坐。内见自性不动名为禅。”又说:“外离相为禅,内不乱为定。”很明显地,当一个人能不随境转,不于境下生心,而由真如自性起念,便是真坐禅,也就是定慧等一的意思。唐朝神会和尚在回答哲法师时说:

 “念不起,空无所有,名正定。

  能见念不起,空无所有,名为正慧。

  既定之时是慧体,即慧之时是定用。

  即定之时不异慧,即慧之时不异定。

  即定之时即是慧,即慧之时既是定。”

  因此,定与慧必须双修,两者是明心见性之体用。是超越现代精神生活困境的法门。

悟的意义

  悟是禅学上很重要的一部分。当一个人做到定慧等持的时候,精神生活就有了一种直观的能力。如前所述,直觉并非思考,而是直接当下的把握。它经常给我们一些灵感和启示,使我们在当下悟入生活之理,而即契投合。

  直观是非理性的。但是直观所提供的灵机,却是理性思维上创造或发明的基础。许多科学上的发明或数理上的发现,就是源自直观,经由直观的发现,再透过理则与逻辑证验,而证实其为真。因此,创造力显然与直观有密切关系。

  一个人透过慧等持的功夫,其内在本性渐渐地清醒活泼起来,于是它能破除染著,直接体会到事态的如如实相,并发现其中存在的意义。于是在精神生活上,有了直渗心头的喜悦与新奇,那就是发现,就是悟。

  禅是活泼的精神状态,是在活生生的待人接物中表现出来,而悟也就是在日常生活的事事物物中不断悟出意义。一个人若不能从生活中悟出意义来,就会一头栽进困惑的泥淖,导致性灵的窒息。因此悟是精神生活的呼吸,是一切活动的本源。失掉它就永堕不起。禅所指引的精神生活是实在的、现成的、非禁欲的。它是活泼的,这就像六祖慧能的学生智常所说:

  “情存一念悟,

  宁越昔时迷。”

  精神生活的成败在于自己能否从生活中悟出,从而获得意义。因此,悟是不能说破的,同样一件事情,你所悟的当在与别人不一样,因为你是你,我是我。你说的是你的,不是属于我的。即使你把你的顿悟告诉我,我所听到的也只不过是对于你所悟到的加以知性化而已,称不上是我悟出来的。也正因为开悟的不是我,我没有悟的喜悦,没有悟后的满足,没有开悟时的解脱。

  由于悟是一种过程和实现,它只属于悟的人,就好像好饭一样,饱是属于吃的人,饱了之后的感受也只有吃的人在享有,所以叫做“说食不饱”。但是如果自己能够从中体悟,那么开悟的秘密也就在你自己的心中。悟虽然可以启发,但不能言传,所以叫“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”。

  这种必须自己去体会、直观的开悟,就好像你学数学一样,如果每天只对著练习抄答案,那些抄来的答案毕竟不是你想出来的,所以无论学多久,你还不是会。精神生活的智慧也是一样,更不能拿别人的答案当自己的答案,那是永远处于不开悟的景况。因此,学禅不是不说破,而是说破了也没有用。

  生活就好像一连串精神生活的习题,你要每一个都能开悟作答,而不能囫囵吞枣,这样就是见性。见性时“一切是一,一是一切”,是一种心灵与人格的统整与合一。它使我们在被压抑及无量□的“情结”中解脱出来,是清醒的,是觉悟的,是真知卓见的。

  有一次有一位僧人去拜访齐安禅师,齐安问:

  “你这位座主修什么?”

  对曰:

  “讲华严经。”

  齐安:

  “经中有几种法界。”

  对曰:

  “广义的说有无穷尽,略说有四种法界。”

  齐安竖起佛尘问,这是什么法界?僧人沉呤说不出来。齐安于是说:

  “思而知,虑而解,是鬼家活计,日是孤灯果然失照。”

  悟是自己的事,是自己发明性地的事,是不属于知解的事。道听途说是没有用的,而是要实实在在于生活之中去悟、去度,才能享有光明的心地。 

禅的伦理观和自然观

  中国文化有两个主要脉络:一个是儒家,它是主流;一个是道家,它居其次。中国禅是在结合了印度禅与中国文化后才诞生的。因此,禅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,如果我们从中国文化的角度去看,对禅的本质就更容易了解。由于儒家强调伦理,道家重视自然,两者亦各有其宇宙观,而禅宗则似乎透过一种前述的开悟与直观,把这些因素同时放在一个生活的实践上,寻求第一义的突破。这一来,禅宗也重视伦理,但不是为伦理而生活,而是实现伦理,成为伦理的主人。禅当然本于自然,但它的自然不只是无为而已,而是在无为之中,醒悟到人并非被造物,从而还得“本来面目”,发现自己的究竟,连自然也超越了。

一、伦理观

  许多人认为禅在于“荡相遣执”,而伦理是一种心灵与行为的规范,它注定与禅家所谓的“无善无恶”和“无是无非”背道而驰。因此禅与儒家所谓的伦理大异其趣。事实不然,禅把伦理当做一种见性的功夫,是达到明心见性的历练过程。

  对的,禅不要求一个人去迷实践某些道德格律而生活。却是从直观中去看人际之大伦。袪除种种邪恶与虚妄,使一个人从许多愚迷中解脱出来,获得心灵的自由,还得清净法身。禅认为如果为了善而行善,为了使行为合乎预定的准绳,自己就被“法缚”,失去本真。《六祖寺经》中说:“心是地,性是王,王居心地上,性在王在,性去王无。性在身心在,性去身心无。”当一个人的本性显现出来时,变无入而不自得,从心所欲不逾矩,所以禅的伦理观是“从性中作”,不是“向身外求”。经上说:

  “自性迷即是众生,

   自性觉即是佛;

   慈悲即是观音,

   喜舍名为势至,

   能净即释迦,

   平直即弥陀。”

  人是在清净中显现本性的至德,而种种德性是本自清净,本无动摇,本自具足的。所以《六祖坛经》上说:

  “心平何劳持戒,行直何用参禅。

   恩则亲养父母,义则上下相怜。

   让则尊卑和睦,忍则众恶无喧。

   若能钻木出火,淤泥定生红连。”

  心行平直就是定慧等持,定慧等持悟从中生,于是所有的思想与行为,不需要伦理已能符合伦理,不要任何修治就能符合纲常。

  禅宗除了从定慧等持中明自性之至德之外,变重视忏悔。所谓忏是将过去所有过错愚迷,悉皆忏尽,永不复起。所谓悔就是悔自己的后过,让自己永断□诳嫉妒等罪,得以觉悟。这里的忏悔很像儒爱的以省功夫。

  忏悔不同于心理分析所谓的净洗(Catharsis ),净洗只是把情绪或情感加以净化,而忏悔必须进一步化为行动,从实践中获得醒觉。当一个能从过错或不良适应中解脱出来,他已经超越了原来精神生活的困境,走向实现的里程。

  伦理固然源正清净法身,但是伦理当然也是一个人铣炼其真性的工具。因此禅燕不排斥儒家的伦理,相反地予以接纳。故云:

  “使君心地但无不善,

   西方去此不遥。

   苦怀不善之心,

   念佛往生难到。”

  伦理就人文心理学来看,它是导引一个人走向自我实现的重要凭藉。伦理帮助我们“自我”(ego)功能的提升,它是唯一能拯救人类免于讽狂的法器。禅就这一点来看,与现代的人文心理学有著相似的看法。

  

二、  自然观

  中国道家认为道就是自然,自然就是“无为无不为”。道为天地万物并生的总原理,它的本质就是自然。析言之,道的作用并非有意志的,只有自然如此而已,用不著强加作为或造作而生勉强。故云:“道常无为而无不为”,而“道之尊,德之贵阳,夫莫之命而自然”。

  道家崇尚自然,因此而认为“无为”才是精神生活的真理,老子说:

  “天地万物生于有,有生于无。”

  “三十辐共一毂,当其无,有车之用。

   埏埴以为器,当其无,有器之用。

   凿户牖以为室,当其无,有室之用。

   故有之以利,无之以为用。”

  这种“自然的理则,与禅宗所谓有”莫作意“、”无念“等等观念是一致的。慧能的弟子神会说:

  “僧家自然,众生本性也。”

  “又经云,众生有自然智,无师智,谓之自然。”

  因此胡适之先生说:“中国古来的自然哲学,所谓道家,颇影响禅学的思想,南宗之禅,并禅亦不立,知解方面则说顿悟,实行方面则重自然。宗密所谓‘无修之修’即是一种自然主义。”

  禅当然与道家的自然有所不同,所不同的是“道立自然而不立因缘”,而禅本于自然则契乎因缘。由于它契乎因缘所以不流于放任,而能悟入自性。慧能的学生智常在经过老师的提示之后,廓然大悟的说:

  “自性觉源体,随照枉迁流,

   不入祖师室,茫然趣两头。”

  禅非常重视自然的本性,但却也重视“参请机缘”,以便体入大道。因此,禅是透过一种启发,一种直观,一种师生间的同契,而使一个人真正开悟。

  当一个人悟入佛之知见后,一切变得自然了。他从尘劳中脱颖而出,以清新的品触去生活,一切自然贴切,笃笃当当。这时感情与理智融合了,内在的本性与外在的情境也相应了,从而有了自在与无量的的喜悦。那襟怀是无法言传的,也许寒山子的诗,可以表达个中一二吧,他说:

  “去岁换愁年,春来物色鲜,

   山花笑渌水,巗岫舞青烟;

   蜂蝶自云乐,禽鱼更可怜,

  朋游情未巳,彻晓不能眠。”

  这种醒悟后的心灵,像是从寒我愁年中转入万物峥嵘的春天。它使人更能投入自然,更能任运逍遥了。        

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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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郑石岩教授:觉·教导的智慧 第五章 师生互动的空间 

 郑石岩教授:觉·教导的智慧 第四章 自动自发的性格 

 郑石岩教授:觉·教导的智慧 第三章 人文智慧的启发 

 郑石岩教授:觉·教导的智慧 第二章 教导的新猷